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Dear 厚華:

寫著寫著,我們的交換日記又記錄了將近一年的生活心情。最近很自然的開始「回顧」這一年的變化,這才注意到,我部落格的行事曆上,兩種不同的顏色快持平了;那些勤於筆耕的記號愈多,是否意味著這個人生更有料了呢?今天對自己發出了這麼一個問號。

從2004年開始和你寫交換日記之後,文字已然成為一寫一省吾身的複檢劑;雖然從年少以來就不曾和寫作斷了線,卻是這幾年才真正懂了那種無故的堅持。作家楊照曾經以為寫作只是保留曾經青春,實踐理想證據的手段,但寫到某個程度才理解:「那原來還可以刺激、甚至逼迫青春和理想不那麼快從生命舞台上隱退。」

是的,過去的自己映照著現在的面目,所有好或是不好的曾經,仍然在時空裡穿梭著,變成人生經驗的導航器;因為書寫的必要,這才有了思考的存在性。懶人自治還是要有個名義才有動力,在經營部落閣的當下,我寫故我思,我思故我在。但是,最叫人留連忘返的原因還是因為有伴;和你寫交換日記會讓我看到更多自己的死角,和Yellow在彼此的回應欄裡笑傲江湖,拿下的又是另一種江山;偶爾還有共鳴在不同的角落發聲,或是蜷曲在心底的柔軟會因為某個人的文字而得以伸展。還有很多部落閣的掌門人,無意中成了路過我心的小天使都不知道呢。不過,今天卻要借我們的交換日記跟Yellow大聲說謝謝,好像要這樣比較有氣氛,當面跟她說,我總是耍嘴皮子。

你記不記得,自從她去巴黎學畫開始,每年的聖誕節一定寄上飄洋過海的包裹給我們?每一年的禮物都不一樣,卻都是她精心為各人選的心腹之禮。然後我們也就養成了在聖誕節前一個月也開始為她採購郵寄的習慣,持續了很多年,到她最傷心的那一年回台灣之後,我們竟然也斷了這樣的心意。

作為她的好朋友那麼多年,那年我到底還是錯過了把肩膀借給她的機會;但是想想,怎麼她脆弱的時候我們也都如此懶惰?以為在人生裡我算是硬裡子的,其實中空的厲害。今年起,我要把那份「記得」找回來,只是不在聖誕節的時候記得,而是在另一個重要的日子裡。

另外一件事,也是受她影響。記不記得她領養了好幾個展望基金會的孩子?我那時實在是很「敬仰」這位老同學,藝術家個性瀟灑以外的細膩全在她心眼裡看到了:「這錢不用點在有意義的地方,也是會被我無厘頭的花掉。」這個暑假我從台灣回來之後,對台灣感觸很深,更有無力和無奈感,當下的心酸讓我頓悟,既然想作些有意義的事,就要說作就作。於是,和Yellow一樣,我到世界展望基金會領養了一個小女孩;說來,Yellow算是她的小天使呢。

也還有一些其它的故事,在我的生命裡產生了很奇妙的化合作用。以後有機會再慢慢地說吧。

我這裡已經是落葉滿階紅不掃了,北京可有楓紅蓋住紅塵俗事?
希望你很快就能走出迷宮。

準備迎接冬陽的姚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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