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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是我新書"我沒有不快樂,只是很孤單"的序
小黛說:人生好比一場旅行
是啊!我在旅行著
只是最近我也疑惑了
我一直追求的,只是一個過程
還是幸福的終點呢

給厚華的序
黃小黛

人的一生中到頭來被回味的會有幾件?以厚華而言可能厚度不少,就如同他現在逐漸提及的家族印記,青春輝煌時的音樂路,中年這段病痛之行,對一個孤獨的人而言,人生好比一場旅行,缺乏保護的人總是活的戰戰兢兢,表面上勇氣十足,內裡卻深恐並不甘寂寞,我所認識的厚華一路走來倒是都是對自己充滿著清楚,他總是略帶自嘲的口吻看待來去風雲,刀子口豆腐心是我對他的了解。

1989年我在台灣藍與白唱片從事美術編輯,那是我與厚華相識的地方,他一邁入這個領域就可算是天之驕子,很受矚目,公司當紅歌手方季惟、潘美辰的文案,幾乎從此由他撰寫,新人的文字形塑,動人的歌詞,一首首從他當時尚稱年輕的手中演出,令人難以理解這個男人怎能寫出女性的掙扎與對情愛的細膩顫動,是那麼貼切的陳述著愛戀過程中的心悸,常常編著他的文字心裡會有一種被理解的心意,合作的四五年期間,他的光芒滲透了不少街頭,不一定有人認識他,但不少人都聽過他寫的歌,當時的他用歌詞寫人生。

人與人之間是這樣,有時候遙望對方,緣分不到,便不會經意去注視對方的存在,我與厚華大致上也是這樣,各自行走,一路上仍舊會聽到朋友傳述著他去了哪裡,在街頭,我打開孫耀威、梁朝偉或是鄺美雲、李玟……的CD,就又知道他的遊歷,整個十幾年過去,他策劃了百張唱片,寫了近三百首歌曲,成就了太多動人的唱片文案,辛苦嗎?他是那麼快樂甚至驕傲的說著他的生活,他的那些創作就是他的生活,人把生活十足貼在創作上就是厚華這樣,我們怎麼能對人生的意義詮釋為辛苦呢,不是嗎?總是一番滋味上心頭。所以,眼見他豐功偉業,乍聽他罹患鼻咽癌,我始終在想,他現在又怎麼過生活?

在光耀奪目時,他快樂享受陽光,深浸音樂境地,入圍金曲獎,在SONY擔任副總監,任英皇娛樂台灣分公司副總經理;喜歡說話,他開廣播之路,跑去亞洲電台「醉心亞洲夜」當主持,成了深受歡迎的廣播情人;病來了,他把相依的文字化身提醒,出版生命交換日記《現在就是人生》;病離了,隻身往北京繼續人生眼前的里程,人的一生中追求的是什麼?不就是一份實踐,實踐我們與自己的約定,以把這些歲月累計的東西稱為生命的意義,幸福是什麼?就是在時刻都能回應珍惜眼前的光臨。

人生中必定參雜著快樂、不快樂、痛楚與寂寞,厚華說:『飛過了,也棲息過了。這個世界依然沒有改變,只是我仰望它的仰角變了。他們說因為這樣,我的眼神也跟著變了…….』

由一個承載生命厚度的人說起這段話,我覺得特別動人貼心,我們會從他的風霜看到人世之於他的重量,看到閱歷帶給他的澹然與對生命的期盼,那種啟程的某些放棄與掙扎後更加輕盈的翅膀。

《幸福週記》承載著厚華人生的磨難與堅強,參雜著自我對感情的注釋與哲學。這個一生中無法匱乏感情的傢伙,藉由一首首歌曲,傳達他生活的點滴,生之氣在不捨中由歌調成顯出來,我常常有一種感覺:厚華的人生好比一首首歌曲所舖陳的,縱然有天他不寫詞,不寫文案了,依舊在某些歌裡可以搜尋到他曾有的悲傷與獲得的色彩、溫度,什麼時候人能夠用這種東西傳述自己,對我而言,他是這樣開始順勢而行了,不再用力往前撥游,不用那麼奮力了,當我們的生命到達一個厚度,再來就是順應情勢隨波逐流,上天必定帶領我們往心神之所前去,一定是這樣的,這是我對人生的體驗,就好似我看著厚華一路的風光,當他跟我說起這十幾年來,我們之間的空白他的大部分經歷,我心驚也慨然,原來人生我們已經走了好半遭了,當年,我是個少女,他正年華,而今,我是個三十幾歲的女人,他作陪的風霜足以當作別人生命的提醒, 百端交集,我心情複雜,多少也有著一股心酸與疼惜。

過去我們之間的感情並不濃郁,我不曾在他的人生作陪,只是看到某些東西會閃過他的心眼,這次,因為他的遭遇也給了我們相逢的契機,我真的沒想到我是在他打包過離開的行李後,又開始住進他的人生。

我常常覺得每個人到頭來都是一塊塊切割拼湊的成品,在我們離開某個階段時,朋友就像這些碎片把歲月組成一個圓滿,能與第一份工作上認識的夥伴直到經過十六七年以這種形式再相遇,叫人怎麼不唏噓、歡喜,用著這些日子以來看到的風景,映照厚華一篇篇心情筆記,我想我們都在說給自己聽,寫過的文字,寫完其實就處理了自己,看過的風景,攝下那刻便停駐不風化,但願身為讀者的你在分享厚華註解的每首歌時,心頭依舊能有微微的顫抖,會有你為自我找到的解脫窗口。

我沒有不快樂,只是很孤單
-何厚華的幸福週記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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