Dear 厚華:
本來就打算今晚要寫日記的,只是原來並不知道今天會發生這麼多事。
從九月底到現在,還不滿一個月的時間裡,美國有三所校園裡接連發生槍殺案;今晨,我們住的這一縣北區13所學校發佈藍色警戒,因為有學生報警說聽到有人計劃持槍到某校發動威脅,於是風吹草動都要預防是龍捲風的前兆;讓我想起2002年,也是剛入秋的10月,大華府地區的黑槍狙擊手曾讓眾人作驚弓之鳥,每天提心吊膽的將孩子送進學校,自己則像宵禁般深居簡出。生活是那樣戰戰兢兢的還要繼續下去。
白日的憂心忡忡還未散開,下午孩子剛放學,就在新聞裡看到又有飛機撞進紐約市曼哈頓區的一棟50層大樓。
九一一的事件重演嗎?每個人的第一個問號都是一樣的。
我想起2001年那天,世貿還安在的那個早晨,我本來是和一群朋友在本地的法庭裡。那天在等法官作一個車禍案件的判決,要判決前一年中秋夜裡因酒醉駕車,撞死了一個九歲小女孩的肇事者。小女孩是我們好友的獨生女,是我女兒的好朋友;幾次出庭我們都到場作無聲的支援,那天,最後的判決還沒宣佈,最糟的悲劇已經發生。
法院緊急驅散群眾,在開車回家的途中我聽著廣播,只知道事態嚴重,回到家看到新聞畫面,摀著嘴,淚水匯聚在手邊。
「失去」的心悸無國界。
我仍然記得,當女兒知道玩伴消失的第二天,我在家裡接到學校導師的電話,說她哭的無法繼續上課,讓我將她接回家休息;還在以後幾天的日子裡,讓女兒每天中午和心理輔導老師一起午餐,說故事給她聽,和我保持聯絡,一起觀察她的心情變化。那年,她才八歲。
今天她看著新聞,忽然轉頭問我:「媽咪,我以後可不可以不要再坐飛機?」
我張嘴卻無聲,心裡想的是,我要怎麼讓她明白,悲劇這檔事兒,不是妳不玩就安全了。
情緒一下子變了色:這世界怎麼了?我們那麼努力在進步,但是為什麼害怕的事愈來愈多?對於明天要比昨日的昨日更不確定會發生什麼?原來白居易說的天長地久有時盡,此恨綿綿不絕期是真理;這世界遲早敗給仇恨!
唉,而我的愛並沒有遠大志向,只在觸手可及的範圍裡嬝繞;那個願望也只是:有生之年裡,看到我所愛的人都平安健康快樂就滿足了。這世界於我不過是一營地,倦了不眷的時候,拔營就是。
就好好愛這人生吧!
心情不好就想大睡一覺的姚珊
- Oct 11 Wed 2006 15:05
沒有重量的世界 2006/10/1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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