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親愛的姚珊:

應該是舊曆年底的關係吧!這幾天電視上很理所當然的出現許多回顧的節目;這倒是跟我的習慣是很一致的,我喜歡在這個時候,整理一下過去一年的成敗得失,再好好的規劃來年。於是,我驚喜的發現有個回顧八○年代的專題,深深的吸引著我。

同樣的時代背景,當這裡的人只能偷偷的聽著鄧麗君,懷疑除了八卦教條的愛國歌曲之外,竟然也可以有如此泥軟的聲音,唱著人生的悲歡或愛情的美妙;而我們已經耳濡目染多少流行歌曲,並開始進入校園民歌的革命時期了。小時候在合唱團裡唱著世界名歌,看瓊瑤電影、聽鳳飛飛、劉文正,成長階段的民歌啟蒙,「抓泥鰍」的童年記趣、記憶裡的「微風往事」、「散場電影」的片段……我很慶幸擁有這麼完整而豐富的音樂相伴。尤其這些年來,深深感嘆現在的音樂已經漸漸失去旋律的靈魂時,我真的感到好驕傲,我們成長的那個年代,是如此富有與美好。

那時候,社會是突飛猛進的向前行,每個人對於未來都充滿著希望,世界活生生的就在眼前,等待我們去冒險與探索;當我看到這一代的年輕人,在踏出校園之際也開始對人生迷惘了起來,這該是如何複雜難以形容的心情呢?或許時代真的不同了,也或許這就是我到了四十歲,還毅然決然選擇了北京重新開始的原因吧!

當然,我也漸漸能理解這裡的音樂創作,在我們看來還不成熟或是不知所云的原因了。我們是在那樣的環境之下,一步一步被薰陶的,但這裡是這幾年的疾速發展被壓縮成的,表面上好像都沒問題,但事實上呢?我不下評斷,就是覺得不對勁。不過,真的想想,八○年初我已經得到了自己生平第一個歌詞創作的獎了,而這裡還感受不到流行音樂的氛圍呢……這樣說來,自己也沒什麼了不起了,不過是起步得早而已呵!

十二月妳從東岸、我從北京回台灣過聖誕,妳陪我上幾個電台的專訪,恰巧碰到幾個熟悉的大學城歌手正在做演唱會的宣傳,他們還送了我一張CD,邀我一起回去共襄盛舉。我們回到車上便迫不及待的一首接一首聽了,尤其聽到了「我深愛過」時,不禁有一點小小的悵然!兩個純淨的聲音這樣的哼著:「曾經在年經的時候,曾經在年輕的時候,我深愛過……」我說可以在年輕的時候這般肯定的愛著,是讓人羨慕的,我已經走到了人生的中間階段,有時候還不敢確定自己,是不是真的這樣義無反顧去愛過呢!?

今天正好是「飛揚的青春演唱會」,很遺憾的,不能和妳一起再一次去感受這美好的時光;但是,在地球的兩端,我們共有許多難忘的歌曲與記憶……突然覺得,我們是如此幸福啊!雖然在年輕的時候,我或許沒有真正的深愛過,但是有這樣的時代陪我們走過,有這麼多音樂爲我們的記憶配樂,這是永遠都不會被偷走的終生財富啊!

等著過年的厚華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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